在这篇文章中，我想谈谈许多人都讨论过的话题：内生复利型企业和“廉价股票”，以及有些投资人是如何陷入完全“一边倒”的倾向的。在下一篇文章中，我将列举一些例子，说明为什么 ROIC 对企业的长期所有者和股东至关重要。我还将有一两篇文章讨论资本回报率所涉及的简单数学，以及这与复利的关系。

估值与资本回报率——取决于投资时限

首先，一位评论人士指出：各种研究表明，ROIC 是一个实际上并不能为回报增加多少价值的指标。事实上，这些研究表明，仅仅只买那些低估值的股票（低 P/E，低 EV/EBIT，低 P/B……等等）就能获得更好的结果。忘掉公司质地（资本回报率），只需要关注估值（低市盈率）。

我相信这是真的。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这些研究往往忽略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持有周期。这些研究大多是根据某种价值衡量指标（低市盈率等）挑选一组股票，然后在 1 年（有时 2 年）后，卖掉这些股票，换成一组符合该估值标准的新股票。大多数研究都会把他们的投资组合每年换手一次。

我认为许多价值投资者看到这些研究后，都对估值感到兴奋，而把公司质地远远抛在后面。当估值才是最重要的时候，谁会考虑公司的质地？

我的观点是：我完全同意这些研究，也完全同意那些在持有期只有 1-2 年的情况下，更看重估值而不是公司质地的投资者。总的来说，如果你必须在 1-2 年，甚至 3-5 年内卖掉一家企业，即使是一家伟大的企业，支付一个高价也不可能总是收益很好。但如果你打算长期持有你的股票——5 年，10 年，或更长的时间，那么公司质地就变得比估值重要得多。

为什么富国银行打败了其他所有人？

几个月前，我写了一篇关于富国银行的文章，讨论了富国银行的长期经营业绩如何碾压所有小型社区银行的长期业绩。与此同时，富国银行的股价也有同样出色的表现。

富国银行的高股本回报率（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超过 15%）是长期以来为股东创造财富的最重要的因素。如果有足够的时间，一家具有 15%ROE 的银行总能比一家具有 7%ROE 的银行带来更好的股东回报。

当然，以账面价值的 50%购买一家盈利性较差的小型社区银行，一旦市场进行自我修正，股价重估回账面价值的 100%，收益率也会非常好。但在超过 10-15 年或更长的时间里，为富国银行这样的企业支付 2 倍的 P/B，大多数情况下好过为一家盈利性较差的小型社区银行支付 0.5 倍的 P/B。

对市盈率（估值）和 ROIC（公司质量）的研究也是如此。在短期内，买入那些低 P/E 或低 EV/EBIT 的公司收益率很好，因为市场通常会在 1-3 年左右的时间内进行自我修正。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你打算持有这些公司的股票 5-10 年或更久，享受该企业的长期业绩，你应该更加关心该企业的业务质量。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关注估值就可以完全不关注公司质量，或者关注质量而完全忽视价格。事实上，估值和公司质量都发挥着作用，特别在长期的收益率表现中。

我对此的观点如下：我的理想投资是类似 Fastenal 这样的企业，本身具有高资本回报率，并且能够以类似的高回报率将大量的留存收益进行再投资（当我在讨论 ROIC 时，我真正想要讨论的是一个企业在未来进行扩大再投资时能产生多少回报率——在接下来的几篇文章中将对此进行更多讨论）。在过去 25 年左右的时间里，FAST 公司的股东每年的回报率都超过 20%。

哪怕一个人只能提前知道一件事——谁是下一个 FAST，生活也会变得很简单，对吧？

为找到下一个 FAST，我们可以按图索骥，比如寻找那些产品简单、商业模式简单的企业，这些企业可以以高回报率投入大量资本。

问题是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不可预测的事情随时可能会发生，从而损害企业的经营状况。所以我依赖估值作为我的安全边际。我更愿意找到真正便宜的股票，但我希望它们是我认为可以增加内在价值的企业。这不仅为我提供了估值上的安全边际，也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企业价值的不断增长，价格与内在价值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因此，正如我在之前的相关文章中提到的，“鱼和熊掌”我都想要。我喜欢高质量的生意，喜欢良好的资产配置，喜欢高资本回报，但是我需要“好价格”（正如巴菲特曾经说过的）。

内生复利型企业形态各异

我目前持有的标的是一家小银行，我买入的时候其价格约为有形账面价值的 60%、市盈率大约为 7 倍。在这个估值水平上的小型银行很多。这家银行与众不同之处在于，按照我的估计，它的内在价值过去每年能够增长 8-10%。自 2000 年以来，该银行的账面价值平均每年增长 9.3%以上，没有一年出现负增长，而且银行支付的股息也在稳步上升（自 20 世纪 20 年代成立以来，即使是在大萧条时期，该行也没有削减、降低或错过派息！）。同时，该银行也非常厌恶风险，资本化率约为总资产的 17%。

这种情况很少见（既便宜又高质量），但它们确实存在，我也正在为我们的投资组合寻找这样的标的。这些类型的公司是内生复利型的。

顺便说一句，许多人似乎把“内生复利型企业”与巴菲特收购的这些超大市值优质企业（可口可乐、沃尔玛、埃克森美孚、JNJ、宝洁等）联系在一起。最近有很多人评论说，除非市场崩溃，现在根本找不到便宜的内生复利型企业。但事实上，市场上有许多规模较小、相对不知名的优质企业，它们的每股内在价值正以每年 10%-12%的速度悄然增长。你偶尔也能以相当便宜的价格购买这些企业。

我就知道一家这样的公司，它的市值不到 2.5 亿美元，在过去的 25 年里，它的每股内在价值（据我估计）以每年 15%-20%的速度增长。事实上，在过去这些年里，股票上涨了 50 多倍，不考虑股息因素的年复合回报率约为 17%。

你可能会问：这家公司怎么可能以这样的速度复合增长，市值却还那么小？一句话来说，25 年以前它还更小。但是，在他们的年报中，管理层披露了这些年来通过回购和分红，实际返还给股东的价值，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数字。大体来说，公司上市时通过发行股票筹措了 170 万美元的资金，这也是该公司历史上唯一一次发行股票。从那时起，该公司通过回购和分红向那些幸运的原始股东返还了约 1.3 亿美元，而且股票本身也跟上市时比涨了 50 倍。这家公司规模很小，也不一定拥有巨大的再投资机会（因此会有大量的回购和股息），但它是一家拥有强大利基和优秀管理层的伟大企业，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为长期所有者创造了巨大的财富。

像这样的企业是存在的，而且有时可以比保守估计的未来现金流现值低很多的价格买到它们。偶尔会出现这种想都不用想的投资机会。这就是我们要找的情况。

就像上面我持有的那家银行一样，长期主义的管理层、非常稳定的商业模式、不断增长的账面价值，所有这些都只支付了有形账面价值的 60%和估计内在价值一小部分的金额。

这并不意味着这些想法每次都能奏效，但只要有足够的样本空间和时间，这些股票构成的投资组合会展现出低风险且大概率实现高于平均回报率的业绩表现。

至此，您应该已经对此有所了解了。理想状态下，我想要高质量的企业。但是由于我不确定我预测的准确性（我不喜欢预测未来），我不想为一个历史上表现优质的公司付出太高的价格。

这就构建了学术界所称的“非对称上涨”。我更喜欢一个更简单的说法——从莫尼什·帕伯莱（译者注：《憨夺型投资者》的作者）那里借鉴来的说法——“正面，我贏；反面，我輸不多”。

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文章来讨论这个话题以及背后的计算方法，这样我们才可以更好地理解它的重要性，而且从更具实用性的角度，能够在我们未来的投资中识别出这种品质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