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利率使所有的资产浮动，包括加密货币

原文作者：Patric Tan

译文：小芳芳

原文发表时间：2020年1月10日·12分钟阅读

前言：当谈到负利率时，全球经济正处于一片未知的水域，这就是为什么包括加密货币在内的各种资产都被提振的原因。

经济困难时期的美味，低廉的甘薯。(图片来自Pixabay的Pexels)

1942年夏天，中国干货商人大亨托马斯•杨(Thomas Yang)的儿子，在新加坡出生的第一代新加坡人尼古拉斯•杨(Nicholas Yang)的双手双膝沾满灰尘。

对来自莱佛士学院(Raffles College)的上流社会，说英语的朋友来说，尼古拉斯可能是一个不知名的人物。

尼古拉斯脸上布满泥土和汗水,衣衫破烂不堪，在新加坡市中心的来福士学院被炸毁的院子里觅食。很难想象,不久以前的尼古拉斯衣冠楚楚,西装革履,他坐在由专职司机驾驶的戴姆勒轿车的后座上,带他到琦琦板球俱乐部，和男孩子们一起喝杜松子酒和滋补品。

但在这个炎热的下午，尼古拉斯脑子里只有一件事——红薯。

第二次世界大战日本入侵和占领新加坡期间，食物匮乏。

日本侵略军残酷地囤积了仅有的的大米和粮食，一切试图阻止粮食流入侵略军的手中的人都会受到严惩。

中国富商的儿子，比如托马斯·杨，是大规模屠杀和强迫劳动的主要目标。

尼古拉为了避免这种命运，带着家人和他的创业敢死队躲了起来。他认为，在日本占领的艰难时期，曾经被视为穷人食物的地位低下的甘薯，将成为一种奢侈的营养来源。

尼古拉斯是对的。

因为耐寒的甘薯，虽然在丰年时被人看不起，但它是少数几种不需要太多就能快速生长的植物之一，是饱受战争蹂躏的人们的现成食物来源。

尽管尼古拉斯以前很有钱，但他愿意为了吃点红薯而放弃一切。

因为不同的环境赋予不同的东西不同的价值。

可以肯定的是，全球经济正处于一种最独特的环境中。

未知的水域，未知的资产类别

美国银行全球研究首席股票策略师在最近的一份报告中写道，

“我们将带着5000年的低利率，史上最大的资产泡沫，不断升温的地球、债务、混乱和人口结构的通缩特征，进入下一个十年。”

截至2019年，标准普尔500指数(S P500)的回报率约为29%，是6年来的最佳表现，而科技股重镇纳斯达克(Nasdaq)的回报率为35%。道琼斯工业股票平均价格指数的回报率高达22%。

不管人们是否认为股票和债券定价过高，更相关的问题是，美国和欧洲的富裕经济体能否在不产生破坏稳定的泡沫的情况下继续增长——资产价格的飙升没有基本面依据。

更令人担忧的是，资产泡沫本身是否对经济的增长至关重要。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经济与泡沫之间存在一种功能失调的关系，这令人不安。

上一次美国的失业率几乎和现在一样低是在上世纪90年代末和2000年，当时对互联网初创公司和电信基础设施的投资没有节制。

泡沫最终破灭，因为过剩的形成和价格变得过高。

资产和负债。(图片来自Pixabay的Pexels)

全球经济增长一落千丈，得到了拯救，更重要的是，取而代之的是对住房的过度投资、宽松的信贷和掠夺性的放贷行为。

泡沫最终也破灭了，导致了自大萧条(Great Depression)以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尤其是与科技股相比，房地产对任何国家经济的影响都要大得多。

而如今，随着利率在挑战过去被日本和德国称为天真地“零利率下限”的水平，全球经济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时代。

当美国国债等安全证券的利率降至极低水平时，投资者，尤其是那些承担较长期限债务的投资者，如养老基金，别无选择，只能倾向于承担更大的风险，以追求越来越难以捉摸的收益率。

尽管加密货币等另类资产往往被嘲笑为无非是投机的门道，但想想2017年，即便是最糟糕的经济状况下的阿根廷，也为100年期政府债券找到了买家。

希腊也不甘示弱，以略高于1个百分点的收益率为其10年期债券找到了买家。

在美国，渴求收益的投资者甚至开始抢购“低门槛”的公司贷款，这些贷款在违约情况下无法为贷款人提供足够的保护。

在这种背景下，就连加密货币等另类资产也进入了人们的考虑范围。

但并非所有的资产泡沫都是糟糕的。

好的坏的泡沫

如果没有巨大财富的前景，投资者就很难把钱投到那些在当时看来可能遥不可及的想法上，但这些想法最终会对社会有好处。

经济史上充斥着被嘲笑的技术，但这些技术得到了足够的投资支持，并帮助变革了现代世界。

从光缆到互联网，从汽车到铁路，从无人机到电池，从太阳能到人工智能，如果没有这些技术背后的投机性投资，它们当中的许多革命性技术永远不会开花结果。

在19世纪，投机是这样的。(图片由Pixabay的David Mark提供)

加密货币和区块链技术也不例外。

如果没有后见之明，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加密货币的变革性力量，但有一部分投资者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但就像2017-2018年的ICO泡沫一样，通常是联系最不紧密的散户投资者，因为他们很可能在最糟糕的时候，投资于基于新技术的投机性资产泡沫。

穷人和工人阶级最受周期性的繁荣与萧条影响——不管是什么的原因,所以有些讽刺意味的是,在低通胀和全球经济强劲增长的同时,出现了智利、哥伦比亚、厄瓜多尔、法国、伊朗、伊拉克、香港、黎巴嫩、苏丹等骚乱问题，因为高昂的生活成本。

然而，几乎没有证据表明这些泡沫会消失。

可爱的泡沫

早在2005年，当时的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fed)主席贝南克(Ben Bernanke)就发现，全球储蓄过剩，尤其是来自节俭的中国人的储蓄，正把大量资金投入美国，因为对许多中国人来说，储蓄远远超过了国内的良好投资机会。

不幸的是，中国的部分储蓄最终在美国房地产泡沫中被浪费掉了。

随着过去10年中国经济的发展，中国储户也在国内发现了更多的投资机会。

从那时起,美国前财政部长劳伦斯•萨默斯认为发展的长期停滞是资产通货膨胀的原因——全球长期削减开支,加上老龄化的富裕社会和在非常有限的物质资本基础之上崛起的科技公司产生巨大的收入，像Google、苹果和Facebook这样的企业。

但或许是经济学家海曼•明斯基(Hyman Minsky)对经济的稳定性和不稳定性进行了最全面的分析，尽管他早在一系列资产泡沫出现之前就去世了。

在著名经济学家约翰•梅纳德•凯恩斯(John Maynard Keynes)和米哈尔•卡莱茨基(Michal Kalecki)的基础上，明斯基不仅关注商品和服务的流动，还关注货币的流动。

另一种“投资”。(图片来自Pixabay的Linda72)

明斯基在1992年的文章中指出，“利润”是“系统行为的关键决定因素”，这表明融资往往会从安全的“对冲”投资退化为高风险的“投机性”配置，进而变成完全不负责任的“庞氏”骗局。

想想伯纳德•马多夫(Bernard Madoff)精心策划的传奇庞氏骗局，它发生的背景是宽松的货币和蓬勃发展的经济时期，不难理解为什么他的骗局最初如此难以察觉。

当投资者突然意识到融资已经变得不计后果或不可持续时，明斯基跟踪系统行为的逻辑结论将达到顶点。

特别的是，算总账的时刻还没有到来。

利率并没有回升，每当央行官员威胁加息时，市场往往反应过度，促使央行官员回到象牙塔，而政客们则强迫央行官员保持货币供应。

尽管地缘政治紧张局势加剧，贸易战仍在继续，保护主义愈演愈烈，但资产价格依然坚挺。

杰罗姆•列维预测中心(Jerome Levy Forecasting Center)主席戴维•列维(David Levy)去年9月在《泡沫还是虚无》(the Bubble or Nothing)一书中指出，养老基金经理尤其感到，他们必须承担风险，才能兑现对退休人员的承诺。

1992年，公共养老金计划假定的回报率约为8%，与当时30年期美国国债的收益率大致相当，这是一个完全合理的假设。

但根据皮尤慈善信托基金会(Pew Charitable Trusts)的一项研究，2012年，这些公共养老基金还认为，30年期美国国债的年收益率也将达到8%，尽管30年期美国国债的收益率已经降至3%。

即将到来的不平衡

利维认为，根本问题在于家庭和企业的资产负债表变得过于庞大。莱维不仅关注债务，还研究了资产，他认为，虽然负债过多是危险的，但过多的资产也会通过过度投资或对现有资产估值过高拖累经济。

只要看看风险资本行业最糟糕的过度行为，比如WeWork在IPO前的超高估值，以及美国主要城市郊区大片过度开发的地块，就会明白过度投资是什么样子。

从历史上看，二战后的美国人就像地地道道的地瓜农一样，几乎没有什么资产，手头上的资产也很少，他们的估值也非常有限。

考虑到1949年美国股票的市盈率，标准普尔500指数不到6。

如今，标准普尔500指数的市盈率已接近21——在短短60年里增长了两倍多。

不仅是市盈率，还有资产负债表。

每一个连续的商业周期都见证了债务与收入之比的增长，因为银行都在争抢每一小块可用的市场份额。

格雷格正在向他的团队解释，他们如何证明一个10亿美元的估值是合理的，只用一块白板和一些便利贴。团队对此印象深刻。(奥斯汀·迪斯特尔摄于Unsplash)

更令人不安的是，新增债务中有很大一部分用于购买现有资产，而不是为资本存量的新增长提供资金——这是通胀与创造的经典案例。

资产负债表可能变得如此之大,他们最终是“太大而不能倒”——这就是为什么美国联邦储备理事会(美联储,FED)在每一次经济衰退要来拯救，通过降息减少所有债务的持有成本和支撑的价值敏感的股票,债券和其他资产。

利维表示，利率在每一个连续的周期内下降，因为资产负债表规模越大，所需的利率就越低。

尽管许多人预计利率下限为零，但这一假设已经被推翻。

尽管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美国家庭已偿还了部分债务，银行也已理顺了资产负债表，但在一场“抢椅子游戏”中，非金融企业部门已取代这些银行，导致陷入更深的债务之中。

牛津经济学院的资深经济学家莉迪亚·布苏尔注意到了公司债务这颗正在滴答作响的定时炸弹，她在去年10月写道：

“美国企业脆弱的债务已成为一个关键的弱点。”

要了解这种情况有多脆弱，不妨想想2011年，评级最低的投资级公司债券仅占全部公司债务的37%，而如今这一比例已接近一半。

此外，80%的杠杆贷款都没有履行契约，而在金融危机期间，这一比例仅为30%。

这意味着，如果企业债务恶化，它也将以一种非常糟糕的方式解体。

与2008年金融危机不同的是，随着企业开始倒闭，任何企业债务螺旋上升都将最直接地影响就业。

然而，如果发生这样的公司债务危机，世界各国的央行几乎无能为力——西欧和日本的利率已经低到他们所能达到的最低水平，而美国的降息空间也是微乎其微。

欧洲央行(European Central Bank)行长、曾因冲浪而被晒成古铜色的女性克里斯蒂娜·拉加德(Christine Lagarde)。(图片来源:EPA-EFE/FAZRY ISMAIL)

在正常的经济环境下，当利率为负时，银行系统就会开始崩溃，因为向银行提供资金的储户会因为把钱留在银行而蒙受损失。

在某种程度上，储户会把钱从银行取出来，塞进床垫或投入资到加密货币里。

长期接受加密货币的欧洲央行(European Central Bank)行长拉加德(Christine Lagarde)去年12月在首次董事会会议上说：

“我们非常清楚(负利率)的副作用。”

另一位对加密货币持开放态度的传统金融大亨、德国保险巨头安联(Allianz)的首席经济顾问穆罕默德·埃尔-埃利安(Mohammed El-Erian)也指出：

“最好是逐步、持续地走出困境，这是解决当前许多(但不是所有)债务问题的办法。”

换句话说，避免另一个痛苦的资产泡沫破裂的方法是通过允许资产价格下降并偿还债务来降低资产负债表的风险。

但世界已变得如此依赖宽松的信贷，以至于很难理解这种财政纪律将从何而来。

加密货币治愈危机

这就是加密货币的用武之地。

与当今存在的任何其他资产类别都不同，加密货币并不代表债务单位。

加密货币以多种角色和形式出现。

对许多人来说，比特币已成为一种可行的价值储存手段，而其他加密货币正寻求成为交易媒介。

像以太坊这样的加密货币为智能合约提供了动力，而像Monero门罗和ZCash这样以隐私为重点的加密货币则提供了一定程度的匿名性和隐私性，远远超过法定货币甚至比特币。

但一般而言，加密货币并不代表债务，无论是未来的还是现在，这或许是它们价值的关键。

因为，正如利维指出的那样，一旦出现资产负债表不可避免的调整，就会导致“严重的金融动荡、系统性的信贷问题和总体上令人不满的经济状况”。

到目前为止，政府最棘手的首要任务是拯救经济，同时避免私营部门承担新的风险，否则问题将再次出现。

“良性转变，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意味着政府将继续做他们一直在做的事情——印钱——仅仅是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因为任何想要保住自己职位的政客都不希望在一个持续时间太久的政党里充当扫兴的人。

央行行长们将别无选择，只能继续上演财政和货币刺激的把戏，竭力不惹恼他们的政治赞助人——问题是这种把戏能持续多久?

已故经济学家鲁迪格·多恩布施曾经说过，

“在经济学中，事情发生的时间比你想象的要长，然后又比你想象的要快。”

在这种背景下，加密货币(目前看来可能具有投机性)有可能成为隔夜安全港。

就像在一场战争中，最被忽视的食物——红薯，突然变成了一件珍贵的物品，在金融危机时期，无数的评论家和分析家已经把它一笔笔地写了下来，最终可能会成为所有人中最珍贵的资产。

空前的经济时代带来了空前的经济资产。

因为在一个负利率的世界里，所有的赌注都没有被取消，而是被打开了，还加大了投资。

本文为译文，原文链接：

https://medium.com/@patrick_tan_kt/negative-rates-float-all-assets-including-cryptocurrencies-18925c9ee06